灰色的心情

冬藏

昨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，右腰部閃傷了。上午雷電交加的時候，站起來感覺很痛。只好不斷敲打大腿、臀部和腰部。痛苦稍微有點緩和，想打太極拳，腰部卻轉(zhuǎn)不動，動彈不得。午休的時候，搓揉腰部，勉強入眠。起來后，腰部還是隱隱作痛，特別是站起來的時候尤痛，走路更明顯。坐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，黑壓壓的烏云，把房間都籠罩起來，擋住了光線，客廳、臥室、走廊都是灰黑色的。平素，喜歡寬敞明亮的客廳，特別是對于讀書人來說，窗明幾凈是一種福分?，F(xiàn)在這環(huán)境，這心情，茫茫然，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。

突然想起清代詩人陶澹人在《秋暮遣懷》一詩中寫道：人生天地一葉萍，利名役役三秋草。秋草能為春草新，蒼顏難換朱顏好?；h前黃菊未開花，寂寞清樽冷懷抱。秋風秋雨愁煞人，寒宵獨坐心如搗。出門拔劍壯槃游，霜華拂處塵氛少。朝凌五岳暮三洲，人世風波豈能保。不如歸去臥糟丘，老死蓬蒿事幽討。

秋天，總是多帶有悲涼肅殺色彩，自古逢秋悲寂寥，“春女思，秋士悲”。蕭索秋天，今天不僅僅是綿綿秋雨，而是臺風“圓規(guī)”的威壓，它的背后，應該是隨著而來伴著寒冷的秋風，昏黃的天底下，肅殺的冬季就要來了：“時候既然是深冬；漸近故鄉(xiāng)時，天氣又陰晦了，冷風吹進船艙中，嗚嗚的響，從蓬隙向外一望，蒼黃的天底下，遠近橫著幾個蕭索的荒村，沒有一些活氣。”冬天的大地上，當然沒有了勃勃生機，萬物凋零。

想多了，現(xiàn)在還是秋天。不過，在秋風秋雨之中，心情是灰色的，情緒更是惆悵哀涼?！拔业男慕蛔”瘺銎饋砹恕！?/font>

心情灰色的時候，就泡茶。一杯茶湯下肚子，果然跟皎然所說的一樣：“一飲滌昏寐，情來朗爽滿天地。”很快，記憶中的茶詩從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來：朱仝“兩腋生清風，飄然上蓬萊”，楊萬里“不帶清風生兩腋，清風先向舌端生”，歐陽修“吾年向老世味薄，所好未衰惟飲茶”，蘇軾“戲作小詩君一笑，從來佳茗似佳人”……把灰色的心情扔掉，與書合一，天地與我并生,萬物與我為一。

2021年10月13日下午寫于汕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