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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[文學] 【品清湖第三期】給人溫暖的仲尼(散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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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#樓主
    發(fā)表于 2020-11-13 14:23:28 |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|倒序瀏覽 |閱讀模式
    給人溫暖的仲尼
    劉映虹


      春節(jié)時,朋友送給我大半瓶仲尼酒。“自己親手采摘、清洗和浸泡的?!迸笥褜ξ业年P(guān)愛溢于言表。
      仲尼酒被裝在一個八角的玻璃瓶里,玲瓏剔透的瓶子擁有修長的脖頸,酒的入住,讓酒瓶有了一種別致的層次美。琥珀色的液體,雖然沒有紅酒的香艷和曖昧,也沒有白酒的剛烈和迷亂,但暖暖的,沉淀著一種山野的質(zhì)樸。拿起酒瓶輕輕晃了晃,呀,瓶子底部有什么在輕輕滾動,圓嘟嘟、胖乎乎的身段,活像一個個小風鈴。褐色的,并不起眼。是仲尼果。
      若不是親眼見過,很難將這種其貌不揚的果子和滿山絢爛的花聯(lián)系起來。
      仲尼的別名很多,各地叫法也不同,有叫桃金娘的,有叫捻子花的,在我們這叫哆尼。無論“尼”還是“娘”,都帶有一種接地氣的鄉(xiāng)土味,“桃金娘”則多了一份姿彩,而我自從知道它還叫“仲尼”后,就喜歡上了這個名字,這是因為孔子的字就是仲尼,這個名字就帶有了一點“神圣”、一種“智慧”的意味了。也許是我牽強附會、一廂情愿,但更多的是我覺得滿山仲尼雖常見,它的個性卻不一般。
      清明時節(jié),當一撥又一撥前來祭祖的腳步聲將沉睡的大山喚醒,仲尼也參差著、錯落著開了。也不絢爛,更不惹眼。偶有婦人眼尖發(fā)現(xiàn)了它,一聲“看,哆尼開花了?!贝蠹一镅曂ィS即收回視線,沒有引來復制的贊嘆。
      逢春就開,遇雨就喜,給點陽光就燦爛,所有的山野之花不外如此。只是對仲尼來說,踏青的三月、祭掃的四月,熱熱鬧鬧、人潮涌動的時節(jié),并不是它要真正綻放的季節(jié)。枝丫上兩朵三朵淺粉的花瘦瘦的,密密匝匝的蕾雖小卻堅實,層層包裹著的是一種蓄勢的力量,是一種為怒放而堅守的篤定!這些,都是平靜的前奏,都是不惜筆墨的伏筆。不為示人,不招搖。
      不為君開,不待君來。到酷熱難耐的六七月,在這人跡罕至的郊外,仲尼燦燦爛爛地綻放了。大朵大朵的花,成片成片的開。絢爛的紅,漫過山坡,涌過山腰,爬上了山頭……漫山的花,轟轟烈烈為青山披上了紅裝。
      一點濃墨,就點染出了大片山河。仲尼花在寂靜的山野縱情地燃燒!那粉紫的瓣,每一瓣,都盡力地往外伸;每一朵,都撐成一把傘;每一簇,都擁起一團火;每一株,渲染成了一片霞。微風起,霞光蕩漾,它在笑,山色因它旖旎。它仰著圓圓的臉,綻開了芬芳的笑靨,為醞釀出了果實而喜不自禁。
      那鈴鐺一樣的果子,圓鼓鼓的,暗淡的表皮上,白色的絨毛像是撒上了一層霜。它在枝頭,仿若一個孩子怯怯張望。熟透了的,呈醬紫色,咧開著嘴兒,飽滿得要撐爆了似的。摘下一個咬一口,豐盈的汁水似瓊漿玉露,紫色的清甜回環(huán)在嘴里。
      這憨憨的山果,也許曾是兵荒歲月里將士果腹的佳品,也許曾是舊時代放牛娃解饞的零嘴。這之外,幾乎一直讓人遺忘在郊野。而如今,隨著人們對生活質(zhì)量的重視,養(yǎng)生被擺在了日常,這山野里以往無人問津的果子也身價百倍。聽嬸子說,到了仲尼果熟透的季節(jié),就有人大量采摘了,一斤仲尼果,被賣到了十幾元。人們拿它泡酒,據(jù)說有補血、滋養(yǎng)的功效。
      仲尼,這平凡的山花,人多之時不張揚,一旦開花,洋洋灑灑,燦若紅霞;一旦結(jié)果,竭盡所能,傾其所有,真令人嘆服!
    “聽說對慢性腸胃炎、胃痛都有療效?!迸笥颜f。我知道,這就是朋友送我這瓶酒的唯一目的。我默默接受這種饋贈,心里暖暖的。我明白,這瓶仲尼酒,浸泡的是無價情誼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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