捷勝風情錄【九】

河柳子

       西秦老生羅益才

       羅益才（1873―1935年），捷勝人。西秦戲順太平老牌名班出身，攻老生，能文善武，成就甚高，建樹良多，有“第一好老生”“宗師”之譽。
      民國初年，他受聘順太源班，在陸豐縣甲子鎮(zhèn)大棚腳（大劇場）與正字戲老永豐班斗戲。斗戲本來盛行武戲，然而他卻面對現(xiàn)實，把握自己，起鼓（首出）偏置武戲于一邊，挑戰(zhàn)性地與弟子黃發(fā)（名花旦）聯(lián)袂演出二小戲《活捉三郎》。他扮三郎，頤指氣使，集唱功做功于一身，充分發(fā)揮了西秦戲文老生的特點和特長，轟動了劇場，贏得了觀眾。
      清末至民初，他執(zhí)教于西秦戲最后一個著名科班華天樂，言傳身授，造就了一大批人才，如老生曾戇、文生羅宗滿、武生林泳和黃杰、紅面陳夸、花旦黃發(fā)、老旦曾炮等，皆出其門下而成為西秦戲的中流砥柱，各享盛名。建國后，他們大都匯集到慶壽年劇團（即今海豐縣西秦戲劇團），同心協(xié)力，在拯救劇種、培養(yǎng)接班人等方面，都做出了可喜的成績。一個多世紀過去了，后輩尊他為西秦戲一代宗師，稱之為“公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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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 “活曹操”林友平   


       林友平，字金安，1886年11月5日（農(nóng)歷十月初十）生于捷勝所城水閣村。少年時期契身白字戲班習藝，出“合同”后即上正字戲大班師從亞水學白面，人稱“白面友平”。他為人剛正豁達，喜扶掖后進，甚獲好評！因其擅長顫動面部肌肉以刻畫權(quán)奸，故成名之后，各戲班爭相聘他去當臺柱，紅極一時。如扮演曹操、董卓、嚴嵩、梁驥等權(quán)奸人物，便是他的拿手絕活。尤其曹操一角，更是卓越超群，《許田射獵》便是他的代表作。曹操為行王霸，設(shè)計圍獵，以觀天子動態(tài)。一天引兵十萬，陪漢獻帝到了許田，獻帝看了荊棘叢中跑出一只花鹿，連發(fā)三箭而不中，曹操即討天子寶雕弓和金鈚箭，扣滿一射即中。群臣眾將趨前，看鹿身上插的是天子金鈚箭，遂向獻帝下跪并歡呼萬歲。此其時，曹操縱馬擋住天子迎受，又作模作樣喝文武百官平身，威風凜凜，人皆失色。他又按劍怒目，對獻帝道一聲：“此天子洪福也！”隨后即把寶雕弓掛在自己腰帶上，“哈、哈、哈”冷笑一陣，其額神、眉宇、嘴唇、臉頰隨之頻頻顫動，一副陰險兇相，活現(xiàn)了三國史上曹操“挾天子以令諸侯”的情景，實令觀眾叫絕。   
        正字戲各行當，歷代名伶輩出，但善演白面的名伶則唯有林友平。白面一角，原由紅面兼演，自林友平始乃自成一行，因此，他被同行和觀眾公認為“前無古人”，而成為人們稱頌的“活曹操”。他不但演活了曹操等權(quán)奸人物，而且擅演貪婪、無能、滑稽之婁的庸吏。在《審白面虎》中，就非常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循私枉法、卑鄙齷齪的平陽知府蔡元振——在審理一宗官在其上的節(jié)度使潘良之子潘奉殺人的疑難命案時，面對剛直不阿明辨是非、執(zhí)法如山的下屬——洪洞縣令包拯，其理虧膽怯、誠惶誠恐、怕丟烏紗帽的丑惡面目，就被暴露無遺，給觀眾留下了極其難忘的印象。   
        正字戲，從原來“八柱制”到“九行當”時，紅面行當還是包演白面的。據(jù)說，自有林友平之后，白面才明顯分離于紅面而成為一個行當，這可以說是林友平對發(fā)展正字戲的一個突破性貢獻。建國后，林友平來到古老的永豐正字戲劇團，他慶幸自己伴隨劇種、劇團走上了新生的道路，滿懷激情，積極工作，團結(jié)同志，扶掖后輩，表現(xiàn)出他對黨、對社會主義事業(yè)的無比熱愛。
        1956年，永豐正字戲劇團奉命赴省匯報演出，廣州戲劇界慕名，正想見識見識這個“活曹操”。誰料在排練期間，他竟沉疴不起。劇團出發(fā)前夕，團長曾紀尋、弟子劉泰（副團長）護送他回家休養(yǎng)治療。同年，廣東省文史研究館批準他為終身制館員，享受薪金待遇。
        1957年，加入中國戲劇家協(xié)會廣州分會（即今廣東省劇協(xié)）。他臥病期間，省、地、縣各級有關(guān)部門同志，多次前往探病、慰問。對此，林友平很是感激，總盼望能早日恢復健康，為永豐團再出一把力，報答黨和政府對他的關(guān)懷和器重。但可惜的是他已經(jīng)病入膏盲，醫(yī)治無效，終于在1957年11月17日（農(nóng)歷十月十五）不幸逝世，享年七十一歲。終其一生，他對中國戲曲事業(yè)作出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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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 正字名伶張細抱   


      建國初期，古老的海豐縣永豐正字戲劇團，（后改名海豐縣正字戲劇團），人才薈萃，十二行當演員——主角、貼角配備劉全，樂隊陣容也是由高手組成。張細抱便是該劇團眾多高手之一。   
       張細抱，號尚耀，1889年生于捷勝所城，落籍陸豐碣石鎮(zhèn)。沒有進學堂，但博學多聞，人稱“活字典”。十三歲時，因家窮，被父母賣到白字戲班當童伶；十八歲時，“合同”期滿，即上正字戲班師從曾大抱，攻武生兼文生。由于勤學苦練，終成一代二生名伶，飲譽粵海。   
      當時，碣石玄武山有座權(quán)威性大舞臺，專供正字戲班一年三度演出，其中三月一度的神誕戲，必演《三國》連臺傳戲，從《三英戰(zhàn)呂布》到《劉備進位漢中王》，長達三、四十臺。主要人物由寺廟總理“縛定”（聘定）名伶扮演。碣石玄武山劇場觀眾，向來重視呂布角色，都認為張細抱最真本，非他莫屬。張細抱飾呂布，在《三戰(zhàn)》中，被劉、關(guān)、張追趕時，用功力抖動靠旗，使之卷縮、掀開，又卷縮、又掀開，同時還采用“鸕鶉走”的步法頻頻圓場。此情此景，充分表現(xiàn)了溫候的緊張和危急，令人叫絕！   
      他不但演活呂布，而且擅演姜維。正字戲有布馬道具，跑布馬是正字戲的特色，特別在《姜維射郭淮》中表演得更加突出?！凹毐懿捡R”，眾口皆碑。他飾姜維，騎在馬背，上身不動，兩腳不偏不倚作踩馬蹬狀，在與郭淮廝拼武打中，活靈活現(xiàn)，表演了各種奔騰、跳躍的高難動作，時加樂隊大嗩吶吹出“唔哈、唔哈、唔哈哈”的馬叫聲，氣氛濃烈，摹古如真，臺上儼若三國古戰(zhàn)場，臺下觀眾刮目相看！他這一招，常叫飾郭淮的對手甘拜下風。   
       他演將帥出征，站在高臺上，一個亮相，威風凜凜，眼朝前方，視線從左射到右，又從右射到左，由近及遠，隨之慢慢地蹬起足尖，翹首舉右手頻頻擺動五指（或扇紙扇）。觀眾一看，就知道此時他正在檢閱自己的千軍萬馬，抑或在遼望敵營陣勢。   
       除了演武生戲出眾之外，他的文生戲，如《張春郎削發(fā)》的張春郎、《劉瓚擲釵》的劉瓚、《王可居休妻》的王可居、《百花贈劍》的江六云及《槐蔭別》的董永等，都極見功夫。
       雖說正字戲長期固守著傳統(tǒng)，沒有明顯的流派區(qū)別，但各人師道不同，陳陳相因所形成的各種表演風格與唱腔藝術(shù)，在細微處，則又可見大同存小異，如《槐蔭別》中飾董永一角，張細抱、蔡十二、鄭娘分和陳寶壽，在做法上便略有不同，尤其在唱腔方面，他們各自秉承正字戲“曲無空腔，任人所唱”的古訓，各抒情懷，各有所長。   
        張細抱對正字戲建樹甚豐，他不但塑造了生行文武各式人物藝術(shù)形象，為后世表率，而且?guī)绞谒?，使劇種后繼有人，如再傳弟子陳寶壽（文、武生）、門生吳平（武生）和蔡十二（文生）等，皆得益于他的培育與提攜。   
        解放后，有人說：如果張細抱少十歲，當今正字戲首席行當寶座就該由他來坐了。此話不無道理。那時候，他年近古稀，已經(jīng)退居舞臺二線，其藝徒亦已成材崛起，作為老前輩，功成名就之后，讓再傳弟子陳寶壽坐位，便是理所當然的事了。正是：人事有代謝，往來成古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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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西秦名丑何念砂


      何念砂（1893—1943年），捷勝所城文公鄉(xiāng)（現(xiàn)改稱為“牛肚村”）人。少年時即加入西秦戲華天樂科班學習，“合同”期滿，又拜名丑陳德為師，青出于藍而勝于藍，與同年代的宣丑齊名。他（們）的成材，糾正了長期以來人們認為“西秦無好丑”的偏見，他所塑造的人物形象，如《唐傳》的程咬金、《芭蕉記》的太帛星君（仙化麻風老）、《水滸傳》的時遷、《許鳳嬌連》的馬迪等角色，都為觀眾稱道，名聞遐邇。   
      上世紀三十年代，何念砂所在的順太源班在陸豐博美演出，有個夜場棚尾（末出），觀眾看劇目牌上出示《松山老迫寫》這出沒有什么看頭的戲，大都拔腿回家；后來，聽說是念砂丑演的，又紛紛跑回來，把劇場擠得水泄不通?？梢?，念砂丑在人們心目上的影響力，實不愧是個出色的表演藝術(shù)家和幽默的語言藝術(shù)家。   
      1943年，大饑荒，餓死于海豐縣可塘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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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 烏面名伶劉媽倩   

      劉媽倩，字世明，1900年生于捷勝所城一大戶劉姓梨園世家。因前額碩大，人們稱他為“坎頭倩”。童年契身白字戲班，出“合同”后即上正字戲班，師從許賀攻烏面。他雖然有點口吃，但唱曲、道白卻很流利，這也是“天生出來做戲的”。   
      劉媽倩以長靠戲見長，短打戲也很突出。他除了演張飛出名之外，在《小迫嫁》中，扮演孫汝權(quán)更具特色。孫汝權(quán)拙于辭令，去“央媒”時，怕露丑，遂叫家仆亞吉躲在他身后，看他手勢（比劃）代言，這種“雙簧”式表演，媽倩的口吃很派用場，繪形繪色，又愚又拙，又鈍又癡，極是滑稽有趣，令觀眾忍俊不禁。在《五臺山》中演楊五郎，沙場慘敗，落發(fā)為僧。一天下山，飲酒澆愁，深夜醉歸，踉蹌出場，亮個相：左腳獨立，右腳小腿內(nèi)屈，右手舉拂塵過頭打旋，左手朝前方直伸兩指，睜開血眼，悲憤交集，叫一聲“醉歸”之后，在悲壯動聽的大嗩吶伴奏下接唱：“一醉未曾醒……”凄凄慘慘，勾出了他屈居山寺的無限痛苦，猶如一把利刃戮向觀眾的心窩！博得行家的贊譽。   
      新中國成立后，劉媽倩留在縣建制的正字戲劇團工作。1957年被廣東省戲劇家協(xié)會吸收為廣東分會會員。1963年退休，1980年在家病逝，終年八十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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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 正字戲名丑賴佛良   

      賴佛良，人稱“良丑”，廣東省戲劇家協(xié)會會員。1905年生于捷勝所城一農(nóng)戶，少年時即契身白字戲班，出科后上正字戲班拜四霞丑為師。善演童丑和女丑，尤其演丑婆更具特色，遐邇聞名。   
      他，胖乎乎，矮墩墩，留個平頭，瞇著眼睛，嘴角掛一絲幽默的微笑，生來就有丑角色的模樣。   
      正字戲藝術(shù)遺產(chǎn)蘊藏豐富。五十年代初，浙江昆劇《十五貫》一炮打響轟動全國之后，海豐縣永豐正字戲劇也挖掘出自己的《十五貫》，在海豐人民會堂首次公演，賴佛良飾婁阿鼠，給人們留下了極其難忘的印象。開臺鑼鼓打響，大幕拉開，舞臺空空蕩蕩，只放一條長凳。婁阿鼠在后棚群眾七嘴八舌叱掠叫打的一片喧嘩聲中跑出來，驚恐萬狀，瞄了前后左右，喘一口氣，背臺立定，雙手一推，左腳一抬，轉(zhuǎn)個身來一捧，左右靠攏一插，又喘一口氣，按一按胸口，往凳子上一坐，夾著眼珠子，四周環(huán)顧，驀然瞪住后上方，搖搖頭，縱身一跳，站在凳子上，舉起右手，比劃著往里翻了幾翻，跳下來回到凳子上，坐著發(fā)呆……無言無語。這一系列啞劇式的表演，讓觀眾一看就明白：婁阿鼠做賊（不是偷雞就是偷晾衣裳）被群眾發(fā)現(xiàn)、起哄、追趕，跑回家丫站在門口，看沒有人跟上，即開門，跨過門檻進屋、關(guān)門、止閂、坐下，看家徒四壁，唯有一龕蒙上灰塵的家神牌主，于是，他發(fā)怒了，潛臺詞就：“祖宗不會庇佑，連做個小偷也這樣難”，遂把列宗列祖的牌主一一翻倒，叫他們“瞌烏卒”，喝西北風去……真是妙極了。生動的虛擬、準確的動作、失落的神情，令人嘆為觀止！他演丑婆亦很出色，在《騎驢探親》中扮演親家母，以粗線條的夸張手法，把一個農(nóng)村下層婦女的形象，刻畫得入木三分。令觀眾捧腹大笑，對他極之信服。   
      六十年代“文革”期間，海陸豐兩班正字戲合并為汕頭專區(qū)劇團。當時，賴佛良已年逾花甲，故留在海豐，轉(zhuǎn)入縣里白字戲劇團。作為老藝人，他服從分配，忠心耿耿，不遺余力，積極工作，扶掖后輩；此外，他還認真演戲，因為群眾都喜歡看他的戲，尤其愛看他扮演小童的戲。在《梁?！分校棔戮?，雖是配角，但卻把小人物演活，起到重要的襯托作用。要不，山伯就沒有戲做。一個老人演小童，蹦蹦跳跳，打科插諢，語言幽默，詼諧有趣，極不簡單。在《沙家浜》中，他轉(zhuǎn)了一個彎，扮個微不足道的鬼子兵，“咪是咪是”、“開路開路”，有時威風，有時形穢，活靈活現(xiàn)，讓觀眾們深切地了解到當年山河破碎的的悲慘情景，深感“沒有國就沒有家”的真諦，從而接受了一次“愛我中華”的再教導。因此，人人都說：“良丑演日本仔太像了”。
      賴佛良愛團如家，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，從不以老藝人自居，只要哪出戲缺什么角色，他就補什么角色。每逢劇團演出，如搬箱、卸囊等工作，他亦會搶著干，從不偷懶。直到七十五歲時，因體弱手腳不靈便，才告老回鄉(xiāng)。不久，即癱瘓臥床不起，1990年逝世，終年八十五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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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西秦名伶羅宗滿   


        羅宗滿，1898年2月10日（農(nóng)因正月廿日）生于捷勝所城一戶貧苦梨園世家。幼年失學，十四歲即進西秦戲華天樂科班，師從叔父羅益才，攻文生和武生?！昂贤逼跐M，再留科班深造。歷六年多的學徒生活，練就一身技藝。弱冠出師提綱揚名，人稱“宗滿生”。   
      他自小未進校門，但肯用功。上臺演戲，一絲不茍；唱曲道白，講究音韻，平時衣冠楚楚，儀態(tài)絕俗；言談舉止，儼若書生。他能文能武，以文見長，尤以演《三進盤宮》（飾假柳絮）、《王云救主》（飾王云）、《趙寵寫狀》（飾趙寵）等戲著稱。   
       建國后，年逾半百的羅宗滿，既演戲，又帶徒，其門生嚴木填和卓記成材之后，猶念念不忘當年羅宗滿教唱時，用筷子緊緊堵住他們肚皮，非要用丹田發(fā)音不可的苦學情景。
       1963年，他當選為海豐縣第五屆人民代表大會代表。晚年退而不休，留團工作。
       “文革”期間，在劇團相依為命的獨生女兒羅淑嬌（省劇協(xié)早期會員），無端被林彪、“四人班”黨羽打成“七姐妹特務(wù)”驅(qū)逐出團；其女婿繼當“右派”后又當“黑幫”；在學的孫女亦被遣下鄉(xiāng)接受“貧下中農(nóng)再教育”，合家罹難。因此，羅宗滿積郁成疾。由于缺醫(yī)少藥，以致精神分裂，含恨離世，享年七十四歲。其傳略被載入《中國戲曲志》和《中國戲曲音樂集成》，流芳千古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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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 著名鼓師劉采   


       劉采，號錦隆，廣東省戲劇家協(xié)會會員，在正字戲班司鼓揚名。行內(nèi)人對他都不呼名喚姓，稱他為“鼓頭”。所以“鼓頭”便成為劉采的專號；而社會群眾則稱他為“鼓頭采”。于此可見他的成就了。   
       劉采，1913年生于捷勝所城一大戶劉姓梨園世家。十一歲便隨父親到老泰順白字戲班學藝，出科后上正字戲班演大花面。但他卻對“后場”（樂隊）情有獨鐘，二十四歲改學擂鼓，師從著名鼓頭鄺盛。從此，鼓頭（帽兒鼓）、大鼓（文鼓、武鼓）一應(yīng)俱學。二十七歲那年，鄺盛仙逝，他便坐上了“鼓頭”交椅，成為正字戲的全能鼓手，遐邇聞名。   
       所謂鼓頭，乃是后場的指揮樂器，司這樂器的便是總指揮。正字戲歷史上，能司鼓頭的，不一定善擂大鼓勵；善擂大鼓的，又不一定能司鼓頭。還有，擅長武鼓（伴奏提綱武打戲）的，不見得長于文鼓（伴奏昆曲戲）；長于文鼓的，又不見得擅長武鼓。在這一行之中，唯劉采才是全能鼓手。   
       海陸三戲（白字戲除外）有這么一個傳統(tǒng)規(guī)矩，即是再好的樂師，其“月價”（月薪）亦要低于首席行當演員。但由于劉采是全能鼓手，因而他常被各老牌戲班（如老雙喜、老永豐等）破例爭相聘去當“鼓頭”。因為他能在鼓頭上，“哲、哲、哲”打出一幕幕好戲來，使戲班紅火。建國后，劉采所在的海豐縣永豐正字戲劇團遵循“推陳出新”的文藝方針，率先走上改革的道路。原來“有曲無譜”的傳統(tǒng)劇目，如《古城會》、《百花贈劍》、《百日緣》等，經(jīng)過整理改編定型，而由陳金發(fā)配上曲譜。后來提綱武戲《金葉菊》，則由陳春淮改編成文戲，是劉采為正字戲曲劇作曲，并從此建立了一套順乎藝術(shù)生產(chǎn)規(guī)律的編、導、演制度，這對一個古老藝術(shù)團體來說，是一次劃時代的變化與飛躍。   
       他為了劇種后繼有人，還先后收了陳春淮、林界群等藝徒，無私施教，悉心傳教衣缽，終使他們成材，大顯身手。暮年退休回家，又不甘寂寞，培養(yǎng)了烏衫王賽麗等新秀活躍在城鄉(xiāng)舞臺上，深受觀眾好評。   
        1985年，海豐縣文化局鑒于正字戲傳統(tǒng)伴奏音樂瀕臨失傳，經(jīng)省文化廳支持，組織了正字戲老藝人劉采、陳金發(fā)、黃育、張家然、徐作場、黃興儀和行家吳壽等進行搶救。劉采欣然受命司鼓，幾日幾夜，從大嗩吶吹打牌子到小嗩吶昆曲牌子乃至笛套，共錄制了音帶七盒十四面，成為珍品存藏于省文化廳 藝術(shù)檔案寶庫，為研究正字戲留下了第一手音響資料，極為難得。
       劉采，從少年到期老年，在梨園默默耕耘了七十多個春秋，不幸因肺氣腫病發(fā)，醫(yī)治無效，于1997年3月24日（農(nóng)歷二月十六日）在家逝世，終年八十四歲。
       鼓息了，唯留風范在人間。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
火★龍★果

好，我喜歡戲劇，怎么沒有白字藝人的簡介呢